【孙肖】碰瓷3-4
现代社会一出（并不）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前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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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肖时钦自己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反正他现在骑着孙翔的自行车，后座坐着个傻大个儿，还横着支拐一下一下快乐地敲着车架子。肖时钦虚蹬着车从小坡上俯冲而下，后座的皮猴就跟着“啊啊啊哟哟哟”了一路。
跟缺心眼儿似的，肖时钦想。咂摸了一下，又把那个类比的句式去掉了，不用“似的”，就是个缺心眼儿，百年一遇99K纯缺心眼儿。
“缺……啊不是，孙翔，”肖时钦喊他，“别横着你那拐，待会儿再撞着人。”
孙翔不服气：“这路上没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肖时钦自诩交际上手，情商不低，短短几小时已经摸到了跟孙翔相处的诀窍，得顺着毛捋，“万一蹭到了路灯杆什么的，再把你从车上带下来，又摔一跤可怎么办？”
孙翔在他看不见的背后连连点头，把拐斜立起来夹在胳膊下，美滋滋的：“你说的对，嘿嘿，你特别关心我。”
都不是个问句，是个斩钉截铁理直气壮的肯定句，仿佛一句话就给肖时钦下了个推不翻的结论，盖了个擦不掉的戳。肖时钦没法接话，有理没处说，只好假装没听见，顾左右而言他地问：“吃什么，去吃烤肉吗？”
他估摸着年轻人都爱吃肉。
“好好好！”果不其然，孙翔又在后座躁动起来，差点没夹稳他走路的家伙，“我要吃十大盘！”
“您坐好嘞祖宗！”肖时钦被他晃得差点当场翻车，可算是明白孙翔骑个自行车怎么也能肇事了，“饶我一条狗命吧！”
万幸孙翔这个人不犯牛脾气的时候还挺听话，老老实实地不动了。肖时钦在心里琢磨了一回，载着人往发小的烤肉店骑，小车蹬着，小风吹着，傍晚下课下班的归人三三俩俩地从人行道上与他们错身而过，肖时钦竟无端生出几分逍遥自在的意思来。
自行车拐出僻静的小路，骑到了人声鼎沸繁华热闹的美食街，肖时钦把车停在一家叫“魅味佳肴”的烤肉店门口，人还没下车，先朝店里喊：“老方！”
“来了来了！老肖啊。”店里蹿出来一个瘦高个儿的青年，牛仔裤配皮夹克，外套领子上似乎还藏了几个透明扣子，好方便冬天一到就往上挂貂，“下了班直接来的吗？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没给你留包厢啊。诶你怎么骑脚踏车了？你车呢？被拖走了啊？哈哈哈哈哈！”
方学才放纵想象肆意嘲讽了一通肖时钦，才发现脚踏车后座还坐着个臭着脸瘸着腿的眼生小年轻，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位是……？”
“呃，我朋友，叫孙翔，带他来吃饭。”肖时钦顿了顿，又给孙翔介绍方学才，“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发小方学才，不骗你，他家的烤肉巨好吃。”
孙翔不知为何臭着的脸色听了这句话才好看起来，肖时钦猜测难道之前是以为自己夹带私货拐带他到朋友店里宰？不过孙翔这个人一翻篇儿那就是之前的小尴尬彻底不见，开朗得六亲不认：“小事情，你这是介绍你朋友给我认识？”
肖时钦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太对劲儿，但一时又没发现什么破绽，没来得及思考太久就囫囵地点了点头：“是啊。”
孙翔更开心了，快乐地蹦下车，夹着拐跟方学才勾肩搭背：“方哥，你好，我孙翔，以后多关照。”
“诶，好，以后都是朋友，多来店里吃饭……”方学才还没能消化孙翔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斜眼瞥肖时钦，肖时钦全当没看到，不动如山，掩耳锁车。
孙翔还在学而不厌：“方哥，你这店名有意思，为啥叫‘魅味’呢？有什么典故？”
“典故”都来了，害怕。方学才擦脑门子上的汗：“我打游戏，游戏名字叫‘鬼魅才’，就随手取了。”
“是吗？方哥打什么游戏啊？我打荣耀，一起玩吗？”
“挺巧，我也打的是荣耀。”
“哇这么巧，你在哪个区？”
“我跟老肖都在神领。”
“真的吗！太好了！我也在神领！哎哟！”孙翔蹦跶起来，忘了腿还瘸着，疼得呲牙咧嘴，还要冲着肖时钦笑，“这么有缘，以后一起打游戏呀！”
4
“这孙翔是谁啊？”方学才趁肖时钦独自在柜台边点单的时候拷问他，“怎么以前完全没听过你有这么一号朋友？”
“刚认识不久。”肖时钦叹口气。
“不久是多久？”
“俩小时。”
“……”方学才不知如何评论，“你哪儿捡的这么个实诚孩子？是不是你跟哪儿拐的？你可不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啊，你看我都不买真貂的，保护野生动物，懂吗？”
肖时钦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就拐带孩子了？是他自己骑车撞了我还碰瓷赖上我了好不好？我倒了血霉打不成游戏还得送他去医院，你居然还怀疑我人品？”
“谁怀疑你人品了？”方学才把那句“我是怀疑你功能有障碍”给憋回去了，“不过我看你对他还挺耐得烦的，是他赖你那更好了，你看着拿下吧。”
“哈？什么就拿下了？哪儿跟哪儿啊？”肖时钦惊了，“你特么想哪儿去了？”
“唉，别跟我在这装了，我一开饭馆的，什么当街厮打男小三，半夜烂醉抱着酒瓶哭喜欢自己兄弟的热闹场面没见过？”方学才朝发小挤眉弄眼，“你也二十五六了，还连姑娘手都没拉过，连个精神女神都没有，我懂，我早就注意着有没有合适的汉子给你介绍一个了。”
“我不——”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会不跟你玩耍了，咱俩谁跟谁啊？你放心，我百分之百接受！”
“我没——”
“你说你也是，该放纵自己还是要放纵自己，不要拘束天性嘛！你这么多年为谁守身如玉呢？还不是苦了自己？谈恋爱很好的，你试一下就知道咯。”
“你别乱——”
“我保证不乱说，”方学才捂住自己的嘴，“我肯定给你保密！”
“你有病吧？我是直男！”肖时钦受不了了，怒拍柜台，把个收银小姐姐吓得抬起头瞥了一眼他俩，又飞快低下头去，嘴边还带着笑，显然是吃瓜吃得正在兴头上。肖时钦只好压低声音警告方学才：“我那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你少乱寻思我的事。没女朋友怎么了？看不起我们技术宅啊？”
方学才觑着他的脸色：“真不是啊？”
“真不是，我跟他就是碰瓷与被碰瓷的关系。”肖时钦斩钉截铁地说，“你再乱说我回去就上你的号把你装备全扒了。”
“好好好，我不乱说，不乱说了！”方学才连忙求饶，伸手拉住肖时钦的胳膊，“你要真不是，那你得小心他。”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
“不是不是，你信我，我老方看人准。”方学才指指自己一双慧眼，“我问你，你电话给他了吗？”
肖时钦沉默两秒：“给了。”
“微信呢？”
“给了。”
“游戏ID呢？”
“还不是你暴露出去的！”
“你看看！”方学才拍自己大腿，“碰瓷碰瓷，总要对你有企图吧？他不要你的钱，还是不要你的人？不然他留这么多联系方式干什么？”
“现代社会留个电话微信怎么了？”肖时钦不屑，“我看他就是一傻大学生，吃过的米还没我写过的代码多。再说了，他要真图谋不轨，我不会拉黑他啊？不但能拉黑，我还能黑了他。”
方学才无言以对地看着肖时钦走回孙翔那桌去了，敲敲柜台提醒收银小姐姐：“看见没？一对儿缺心眼儿。你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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