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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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喻】婚姻的正确包办姿势12

第十二讲:大难不死,必是男主

 

喻文州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站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夕阳西下,地上是闪烁着暗紫色光芒的法阵,生出妖冶的火焰一直缠到他身上。他的左手在流金色的血,从手臂到指尖,一滴两滴,在与紫色的火焰相撞时陡然爆出耀眼的白芒,血液蜿蜒而过的手背肉腐见骨,一片森森。

喻文州想要大叫,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身体缩水得如十岁时那般大小,撑不住的宽大的袍子从他的肩上滑落下来,长袖子遮住他血肉凋零的左手,他痛到刻骨钻心,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下一秒就要被撕碎,半空里有一个沙哑的声音朝他嘎嘎尖笑:“你快要死啦!”

“不,我不会的。”喻文州却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用他孩童的面孔微笑了一下,“我十岁时也没有死,何况是在梦里呢。”

他睁开了眼睛。

徐景熙坐在离他床头两步远的地方翘起二郎腿看小说,时不时地瞄喻文州一眼。看见他醒了,长吁一口气:“哎哟大师兄,您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还以为您变植物人了。”

“少天他们没事吧?”喻文州被徐景熙扶着坐起来,“那个爆破卷轴没炸着他们吧?”

“没事,没事。我可真是佩服你。”徐景熙给他背后垫了个枕头,“居然在被爆炸致盲的一瞬间还能准确地制住那伙人,还帮蓝雨的人挡住了爆炸。我看你无论是天生了什么削弱的DEBUFF也比一般的术士强出去几条街了。偏偏这么个好脑子,还非要自找的激那些人狗急跳墙对你动手。”

喻文州默默含笑地听着师弟半真半假的埋怨:“行行,知道你医者父母心,我也是一时情急,想着逼出他们跟圣职有关系的证据,就扔给上面的老头子们去头疼了。谁爱每天搀和他们上层建筑的勾心斗角不是?辛苦景熙大奶把我从生死线上救回来,你理解理解原谅原谅,下次保证不会了。”

“哎哟快别,我可受不起。”徐景熙抖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也没生死线那么严重,一个爆炸卷轴就生死线了生死线可不得累死。我看你全须全尾好胳膊好腿的,要真说生死线,难道不是精神世界比较生死线吗?”

喻文州脸上的讶异恰到好处:“景熙这话是什么意思?早饭吃得太咸齁住了吗?”

啧,这千年老妖似的大师兄。徐景熙忿忿地收拾东西:“我真是太天真了,说好的师兄弟亲亲热热地讨论八卦呢?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恋爱的烦恼或者进展要跟我讲吗?我蓝溪阁的人际关系居然已经淡漠到了如此地步!”

“还要我讲?”喻文州斜他一眼,“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吗?”

“嘿嘿。”徐景熙讨好地笑笑,“亲了一下什么感觉?”

喻文州也笑了:“景熙你零花钱是不是不想要了?”

“你没有心!”

“小孩子懂什么,这叫脸皮薄。”

徐景熙在心里呸了他大师兄一口,一只黄毛的小雀儿落在窗台上,歪头叫了两声,气宇轩昂地在窗台上连蹦带跳。徐景熙揉揉鼻子,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自言自语,语气里还有一点微妙的不确定:“你谈恋爱了。”

“我到这儿来不就是来谈恋爱的吗?”

“好好好,”徐景熙叹一口气,“你总是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文州!!!!!!!!!”黄少天大喊着破门而入,后面跟着卢瀚文大喊着“文州哥哥!!!!!!!”也破门而入,徐景熙连忙拎着小箱子溜出了房间,生怕多呆一会儿眼睛耳朵都要受到无法复原的损伤,走了两步路就遇见了蓝雨远近闻名的知心大哥哥郑轩,被大师兄嫌弃到听个八卦还要自力更生的徐景熙情不自禁地拍了拍郑轩的肩:“唉,你这真是奢侈的烦恼。”

“……………………啊?”

 

“文州哥哥!!!”卢瀚文眼泪汪汪地扑到喻文州床边,“你身上还疼吗?还记得我是谁吗?还辅导我念书写作业吗?还带我去偷黄少藏在厨房的零食吗?”

喻文州:“……”

黄少天好笑地把卢瀚文摁了回去:“扯淡小说害死人,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这哭包啊。”

“我才不是哭包!”卢瀚文据理力争,“你这是在侮辱一个可敬的作者和他可爱的读者!”

“………………咱们的未成年人教育真应该好好抓抓了。”

卢瀚文一边擦眼泪一边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懂吗?没文化,真可怕!”

黄少天在喻文州的闷笑声里把卢瀚文摁在床上狠狠地挠了一顿痒痒,挠到最后自己也憋不住地笑了:“你说你在你舅面前的时候多坚强独立小大人似的,我都差点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怎么每次一看文州你眼泪就不要钱一样,出息!”

“哼,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哭的!我都说了,每次看到文州哥哥就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我肯定是跟他有缘分的。算了,”卢瀚文摆了张沧桑脸挥了挥手,“跟你这种人也说不清楚,又要吃醋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吃醋什么意思吗你就会用这个词了?”

“知道啊,就是黄少暗搓搓地去盘问景熙哥哥是不是被文州哥哥醉后亲过的意思。”

“卧槽你个死小子出卖我的方式真是简单粗暴!!!”

“不懂就不要乱说!我这可是教科书般的神助攻!既然文州哥哥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加油啊黄少,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卢瀚文干净利落地一溜烟跑了,要不是喻文州腿都被他压麻了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来过,留下一个黄少天面上还有点尴尬,挠挠后脑勺干笑两声:“哈哈,你别听小卢瞎说……”

喻文州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范茄绛他们……?”

 “被拿去涂面包了。自不量力。”黄少天拖过张椅子,坐了下来,“辛酒出面处置的,这次的结果他也很满意。”

“携兵令刚发下来的风口浪尖上就平定了一场骚乱,第一个做到这种事的肯定要被中央拔出来表彰的,这么大的功劳还不满意,那可真不要做朋友了。”喻文州的神色里敛着笑,“老城主最明面上的一步棋废了,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招。说实话,我都没明白他为什么临走前还要鱼死网破一番,还真是蛮拼的……难道他一开始就是圣职系的人,一直在等待时机?”

“你一直这样吗?”黄少天支着下巴看他。

“啊?”

“明知道自己会有危险也要冒险去达到自己最想要的结局,昏迷了这么久醒过来却完全不关心自己的状况三句话离不开公事……”

喻文州揉揉眉心:“你希望我是一个柔柔弱弱自怨自艾的人?还是你认为我是一个故作姿态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都不是,我只是有点想不通,”黄少天停顿了一会儿,“你好像什么都在意,唯独不在意自己,你也蛮拼的,这样拼命,好像在说‘什么时候把这条命拼完了,也好’。”

一瞬间好像连呼吸都停滞了,喻文州轻笑一声,掺杂着几分苦味。黄少天的眼睛是清亮的,直直地望进他自己眼睛里去,他竟是连移开视线都胆怯了。

原来我是这么想的啊,怎么又被你知道去了呢。

 

黄少天腰里别着冰雨带着一小队卫兵从G城大道上走过去巡街,一路上照例是有小姑娘探头探脑地看他,今天特别多,因为今天黄少天沉着脸不说话,可爱度嗖嗖上升了一百五十个百分点。

宋晓跟在他后面一个头两个大,前思后想给自己做了好一番思想建设才上去敲敲黄少天的肩膀:“吵架了哦?”

“没有没有没有谁跟他吵架了谁稀罕跟他吵架啊去去去自个儿玩去不要来烦我……”

“……”这还叫没有吵架吗谁信……还有你能不要死死地拽着我吗我想自个儿去玩……

“阿晓啊,你说,比一个人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

“干嘛不说话,回答我嘛,说错了我会打你但是你不说我也会打你啊,都是打不如你赌一赌万一你说了个什么让我豁然开朗的答案呢!”

“黄少天,你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

“哦?”

“好吧,我琢磨一下什么是让你豁然开朗的节奏。”

黄少天双手插在裤兜里往前走,其实也没真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个多了不起的答案来,脸上的表情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恹恹,宋晓叹了口气心想算了,既然要管个闲事就管到底,鬼鬼祟祟地又凑到黄少天身边:“到底怎么了,夫夫生活不和谐?”

“………………没有。”

“没有不和谐那你那个欲求得不到发泄的表情到底是什么啊?”

黄少天机智地没有告诉他那个“没有”的意思是“没有夫夫生活”,语焉不详地带过了一下:“是三观出现了差异。”

“那肯定是你错了。”

“卧槽你还能不能当我小伙伴了!来来来来拔剑决斗吧你这恼人的老妖精!”

“行行行我是老妖精,您可饶了我吧……”宋晓抱怨着躲过黄少天装模做样的比划,“夫夫吵架嘛,床头打床尾和的事,最多给你们制造一点契机的话什么都好说了。要不这样,给你雇个女孩子假装投怀送抱,叫他吃吃醋什么的……”

“滚滚滚滚滚滚滚,你这叫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哎呀,被看穿了……”

两个人毫无威严感地厮打在一起带着心累的下属公务员们穿过G城大道,绕过一个街角正路过一家日用五金的小铺子,一个年轻人抱着一摞箱子从店里出来,好巧不巧恰撞在黄少天身上,螺丝改锥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人慌慌张张地道歉,“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关系!是我走路不看路,对不起,我帮你把东西捡起来!”

“看看,多烂俗的剧情!”徐景熙蹲在黄少天身边捡小螺丝,“说投怀送抱投怀送抱就来了,而且还不是女孩子啊你这个基佬。”

“闭嘴好吗闭嘴学不会吗我没教过你闭嘴吗!”

五金店的年轻人收拾了他的东西,朝黄少天友善地一笑:“谢谢大人!大人我叫白告,希望日后还有机会与您相见。”

“啊哈哈不客气,再见。”黄少天朝年轻人挥挥手带着人转身走了。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宋晓恶狠狠地说:“敢笑出声来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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