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张】天仙配·上
手速复健_(:3
@寂雪听茶 GN点的霸图小卖部的梗，跟蓝雨大排档系列配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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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韩文清在擦他的食物钳和长柄漏勺。
这是他的武器，他的面前是一锅煮得正入味的关东煮，海带鱼排牛肉丸，香得不要脸。他凝重着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在蒸腾起来的雾气里缓缓地抬起了双臂。
“……我不想吃了。”张佳乐发着抖说。
韩文清放下手来，极不高兴地瞪了张佳乐一眼：“到底吃不吃？”
“要不我自己来吧我自己来夹！”张佳乐一点不客气地挤到了柜台里侧，接过了韩文清手里的工具，“老韩你这样不行啊你这么卖东西谁还敢来店里啊？”
又开始了。韩文清一言不发地坐回位子上翻今天的体育报纸，任由着张佳乐左夹夹右夹夹把那一锅关东煮都快要吃光了，边吃还要边数落韩老板如何如何的面目可怖，活脱脱的吃水埋汰挖井人。要不是看在张小哥儿今天除了送货以外还捎来两盆苜蓿草无论如何算是交了点饭钱，他真想抄起扫把来把人打出去。
“诶诶诶，老韩，”张佳乐嚼着鱼丸，“你店里也该招个人，你说你这店走两步就是RY高，早中晚上下学高峰的时候就你一个人那不是要命嘛！别人开店是要钱，你开店是要命！”
韩文清不为所动：“我命硬着呢。”
“那也不能——”
“行了行了，再说吧，真要招的时候我自然会招的。”韩文清挥手赶人，“你货送完了赶紧走人，别待会儿又招大孙来逮你，影响我做生意。”
“哎呀没事没事！百花运输破产啦孙老板跟小姨子跑啦！诶诶我看看谁又打电话来……喂？”
“张佳乐你最近胆子肥了是不是五分钟之内给我滚回来不然你养的那些个花花草草我全给你一把火烧了！”
韩文清隔了三步远都听到电话里的咆哮，抬起眼皮来瞥了一眼呛得直咳嗽的张佳乐：“好走不送。’
“咳咳咳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懂得生活情趣……咳咳咳我走了……苜蓿草你记着点啊这么好养活的东西你别给两天就弄死了……”张佳乐拿了包口香糖，撂了两块钱在桌上揉着胸脯走了，“不用找了！”
找个屁。韩文清板着脸把钱收进收银机里，体育报纸还没有看完，离RY高放学还有一个半小时，他收拾收拾又煮上了一锅关东煮，在食物的香气里重新坐下抖开了报纸，接着看完他关心的球队昨天的比赛里是怎么吊打了宿敌。
“欢迎光临！”店铺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了，门上挂着的小熊挂饰替不太善于笑脸待客的店主喊出了欢迎词，韩文清抬起头一看，一个白衬衫西装裤银丝边眼镜的青年男人迈进了店里，左右打量了一圈，直直地就朝口香糖的货架过去了。
这种口香糖看来市场还可以。韩文清暗地里刚得出结论，又看见那人并没有拿口香糖，把张佳乐弄乱的那一片摆整齐了之后他又往放牛奶的架子那边去了。
是男人就喝纯牛奶啊！韩文清眼见着客人走到了巧克力奶面前，十分不满地想。结果那人又没有拿牛奶，把后面的牛奶往前推推摆整齐以后又往放纸巾的货架过去了。
“……”韩文清眼见着那客人一件东西没拿，来来回回的就把店里所有的货架摆整齐了一遍，最后走到收银台面前来，很有礼貌地问：“您好，请问有抹布吗？我看有的架子有点脏了。”
“你是……居委会派来的志愿者？”韩文清疑惑地问。
“驹尾会？”来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是啊，您认错人了吧，我跟马驹没关系，退一万步讲，我也是犊尾会。”
“……啊？”
2
盘踞在美食街街尾的霸图小卖部怎么说也是远近闻名的一块招牌。
没人知道这店到底开了多久了，好像是比这条街还要更早些。十几年前是一间破旧的小门面，挂着小卖部的招牌，店主也还是韩文清的爸爸，笑容可掬的。如今店已经传到了下一代的手里，门面也拓宽了好多，从小卖部发展到了超市的规模，店名倒还是叫着小卖部。小卖部的店主也是个奇人，跟上一辈正相反比较不苟言笑，街上人吓小孩儿的时候都说要叫韩老板来把你抓走打一顿，再熊的孩子也服服帖帖的，端的是威名远扬。
就这样还有人来捣乱呢，韩文清头疼地跟莫名其妙的青年大眼瞪小眼：“请问您到底是来干嘛的？”
别看他被传得比较粗暴，实际上最是一个晓之以理的人，他看眼前人穿着一丝不苟，连衬衫扣子都稳妥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想来也是个正经人，不禁尽他所能地放缓了语气：“是要买的东西找不到在哪里吗？”
拘谨的年轻人听了这话，却越发局促不安起来，脸上泛着淡淡的尴尬的红色：“我不买东西，我没有钱，我就是进来看一下。”
这韩文清就搞不懂了，难道还是什么现代版的白雪王子灰小伙卖火柴的小年轻？隔着橱窗看着食物默默淌眼泪？“客人忘带钱包手机了？要不用我店里的电话打个电话给你家人吧？”
“我没有可以打电话过去的家人。”年轻人推推眼镜平静地说，跟阐述别人的事情似的，“请问……这里招工吗？”
韩文清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你是张佳乐的亲戚？刚刚他那么说都是来当托儿的？他还故意弄乱了货架让你来整理？这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我想您大概误会了什么…………”
“你叫什么？”
“在下张新杰。”
看吧都姓张，好深的心计！韩文清例来看不惯这等旁门左道，不过这一次眼前这青年气质干净利落，韩文清对他的印象着实不差，又看一分张佳乐的面子，也就既往不咎地点点头：“缺倒是缺人，你每个月要多少工资？”
张新杰把眉头皱起来，像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似的：“可以过活就行。”
这话说的就费解了，也不知道是过哪个水准的生活，韩文清不解地多问了几句：“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刚来，还没地方住。”
“那你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个不方便透露，但确是离这里很远的地方。”
“那给我看一下你的身份证。”
“在下没有身份证，有通行证，但是现在找不到了。”
韩文清一个电话打到了张佳乐那里：“你给我介绍的这都什么人？身份证都没有！黑户？”
张佳乐在电话那头战战兢兢：“韩爷这是唱的哪出啊？您给个准话我也好搭戏。”
“别废话！再不从实招来我要报警了！”
那个叫张新杰的年轻人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封面上题着“人类常用语”的小本子，翻找了几页之后神情凝重地制止了韩文清：“不要报警，没有那么严重，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请不要为难那位朋友了。”
“如果您恐惧到需要找天兵——呃，警察的话，那我也不得不和盘托出我的身份了。”张新杰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从天庭下来人间考察的，很不巧路上遇到了狂风，也就是台风，我的南天门通行证不小心弄丢了，暂时没办法回去，希望您能让我在这里工作一些时日，我找到了人间的仙友的话就有办法回天庭了。”
韩文清沉默地看着眼前人，眼前人沉默地回望着韩文清，张佳乐在电话那头嚷嚷“到底怎么回事儿啊？”，RY高的下课铃声响了。
3
美食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知道了，霸图小卖部来了一个新伙计。扩大了规模好几年了以后也强撑着不招伙计的霸图来了新的血液，这可是一个大新闻，大家纷纷涌去小卖部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通过韩老板的考核。去完回来以后大家伙儿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总觉得那个叫张新杰的小伙子人长得很精神，办事情倒也利落，接人待物多少还带点笑脸，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有的时候问他买个什么，他还要掏出来个小本子看看跟听不懂我讲话似的，那个小本子上你猜写的啥？那都是我眼尖给瞟见了，叫什么‘人类常用语’还是什么玩意儿的，可不是不太正常么！不过比老韩还是和善多了算起零钱来还快狠准的我更乐意找他买东西。”蓝雨大排档的黄老板兴致勃勃地反馈说，“难道他也是妖怪？？？”
叶魏两条老龙听了这话勾肩搭背地去小卖部看新鲜，拿买烟当挡箭牌：“给来包红双〇！”
柜台上当值的是韩文清，扫了包硬盒的，对着八块钱的标价面无表情地宣布：“二十。”
“诶诶你这不欺负人么！”
“三十。”
“得得得我不买了！”叶修恼火，“来给你做点生意你还不领情，你新招的伙计呢？”
韩文清把烟塞回了柜台里：“不在。”
“瞧你那小气样子，我们已经在路上远远地瞥见他啦！”魏琛也站在叶修这边帮着埋汰韩文清，“那可真不是个一般人。”
韩文清那日被张新杰的自我介绍刷新了三观，一直当是那人耍自己玩呢，再怎么问也问不出别的什么来，正恼火这事，没好气地冲魏叶两个人嚷了句：“有多不一般？天上下凡的神仙啊？”
“诶？你知道啊？”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韩文清烦不胜烦地挥手：“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
“你还真别不信，那张新杰可是天上的仙牛……”
“仙……牛？”
“可不是！给老君看炉子的，级别可高了！我听说他最近下来考察，怎么就考察到你这里来了呢，肯定是误打误撞的……”
这话韩文清不爱听了：“怎么就不能考察到我这里来，你俩还到我这里来买烟呢。废话说完了赶紧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没脸没皮的俩龙王到底还是白拿了两包烟志得意满地走了，韩文清一个人坐在店里，越想越出神，要说张新杰是牛还真像牛，在摆齐货架叠整纸币等等方面有无比坚韧而执拗的牛精神，借住在霸图小卖部后台的小房间里，盖过的被子恨不得叠出能扎人的角来，吃饭也偏素食，就是偏爱酸辣米线，曾说过自己有四个胃一个是装正常食物其他三个是用来装酸辣米线的豪言壮语。
可不就是有四个胃么……韩文清黑着脸想，怎么越来越要说服自己了呢。赶巧张新杰买完午饭回来了：“老板，吃饭吧，我们只有二十一分钟了，RY高马上要下课了。”
要说招他进来性价比还是很高的，吃的是草，挤的是奶，拿那点工资干一半的活。韩文清突然觉得特别过意不去，被耍的感觉一下子就消散了，甭管是从哪儿来打哪儿去什么品种有没有隐瞒，人家这样勤劳地干活，就不能不相信、亏待人啊。
“新杰，你收拾收拾，今晚搬到我家里住吧。我家还有张沙发床，比后头那张钢丝床舒服多了。”
张新杰呆了一下，掏出小本子来：“sha……fa……chuang……啊。”他微笑起来，朝韩文清点点头，“谢谢老板。”
韩文清被那笑容晃得筷子都掰断了，咳嗽了两声想起魏琛的话，装作不经意地问：“你那天为什么走进我店里了？我是说，路上超市也蛮多的，肯定也不止我一家的货架没摆齐吧……”
张新杰把自己的筷子递过去，回想了一下，推推眼镜又微笑起来：“您店门口的苜蓿草，特别好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