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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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乐喻】晚来雪

※喻文州×张佳乐,反过来也成

※唔……柔软向……【那是什么向

※本来想写个片段就好但是好像变成了一个……有点长的片段

 @糖心蛋 来吧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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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好冷啊………………”张佳乐裹紧了羽绒服匆匆地从学院往外走,怀里两本老板研究室里拿来的书,箍得死死的恨不得裹进衣服里,脑袋上戴着羽绒服镶着一圈大毛毛的帽子,眼睛从蒙上半张脸的围脖后面冒出来,小心翼翼地盯着前路。

准确地避过凹下去的水洼和湿滑的积雪,张佳乐一步一晃地控制着节奏下坡,一天的大雪才停了约莫一个小时的样子,大道上被人踩得脏兮兮的,比刚下雪的时候更滑,张佳乐有时也暗自笑笑自己的幸运E体质,遇到这种时候八成八是要摔的。摔倒是不怕,怕得是把怀里的书摔了,虽然能带出研究室就说明不到毁一页倾家荡产的地步,但是也差不多一本要他半年工资了,阿弥陀佛,可千万保佑他平安运回寝室。

可事实证明他一个上午刚上完马列文论的学子不应该搞唯心主义那一套,念一句佛不如念一句语录,心念刚动,他就一个踉跄,鞋底在挨着草坪砌的一溜大理石上一滑,脚踝一崴,他就往下栽了。

电光火石,张佳乐摔的过程里还能转个身,往铺着干净雪的草坪上摔,右手护着书,左手条件反射地撑地,屁股和后背着陆,还震得蓬松的积雪跳了跳。

天哦,还好,张佳乐看看怀里的两本半年工资,自己身上穿的厚,倒不疼,唯一的损失大概就是滑一跤丢个丑,不过他裹得跟个球一样,估计也没人认得出他……

一双穿着牛仔裤的挺瘦的腿停在他面前:“你不要紧吧?”

“啊,没事没事!”张佳乐赶忙要站起身来,结果一着急移动两本书滑出一本来,眼看着就要从身子边上摔到地上去,来人及时地弯下身伸手接住了,张佳乐抬头看,那人低头看,两人的视线终于在半当腰交汇了。

噢,喻文州。张佳乐尴尬地眨眨眼睛。

难为喻文州透过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跟大帽子还能把张佳乐认出来,呆了一秒钟,弯着眉眼像平时一样微笑起来:“师兄。”

 

2

要问张佳乐对喻文州的印象,他十有八九要捂着胸口痛彻心扉地说:“我师弟,擅长的是造反。”

叶大师兄叼着烟怪看不起地斜睨他:“行了吧你看看你那心胸狭窄的小样儿,文州多好多稳重一孩子,怎么到了你嘴里跟隔壁老林头带的那几个人来疯的小蛇精病一样。”

张佳乐揉揉鼻子淡定地卖师弟:“昨天你搁研究室的泡面是喻文州吃掉的。”

“什么?!反了!反了!”叶修假模假式地拍得桌子震天响。

张佳乐埋下头笑,在空调房里闷久了的热脸贴在冷桌面儿上,叶修从他那个位子上起身,走过来倚着张佳乐的桌子啪啪地点烟,居高临下地俯视陷在三面环书的盆地里的张佳乐:“还傻乐啥呢傻乐,还不替你造反的喻师弟收拾场面,买饭来给我吃?!”

“关我球事!”

“你不是觊觎他很久了嘛!”

“不会说话别说!怎么叫觊觎呢!”

“好好好,叫思慕。”

“呸呸呸!你也不嫌腮帮子酸!”

“那你自己说,叫啥?”

“叫你少带着我跑偏!要吃饭自己去买!要么你打电话叫喻文州来送!”

叶修叼着烟似笑非笑地朝他喷了个烟圈:“要不你来打?”

“我来打就我来打!”张佳乐蹦起来,一副谁怕谁啊的张牙舞爪的样子,手机就搁桌子上,喻文州的名字存的是一个“^ ^”的符号,配的头像是截的喻文州的QQ签名:“论文还差两千字……”

“你这么损你暗恋对象知道吗?”叶修点评。

“呵呵,小脏心存的我论文二等奖的奖状。”

“哈哈哈哈哈……”叶修笑得往外喷烟,“冤冤相报何时了,根本不用哥动手……”

张佳乐没理他,一阵喜庆的彩铃以后电话通了,喻文州的声音有点沙哑,想是昨天晚上又熬夜了,临到午饭点儿还有点搞不清状况,接了电话以后反正不管不顾先叫人:“师兄?”

 

3

喻文州总是叫张佳乐“师兄”。

张佳乐为人惯来开朗和善会闹腾,熟的人都半开玩笑地叫他乐乐,就连师弟师妹,也要在“师兄”的称呼里加一个前缀,叫“乐乐师兄”。

只有喻文州,总是跟刚进来一样温吞正经很有礼貌似的喊他“师兄”,一来二去,倒像是他喊得才多特殊一样。

譬如师门里开讨论会一边讨论学术一边讨论八卦的时候,喻文州最擅长的是打太极和卖队友,话题一被引到个人问题他就能目光深邃地消泯掉自己的存在感,也许跟张佳乐万年雷打不动地坐在他身边的位子吸引火力有关。但是张佳乐觉得自己也不吃亏,因为从来他都是被集火的大BOSS,反倒是坐在喻文州身边以后,对方估摸着他真真假假说的差不多,会在桌子下拽一下他的袖子,低声提醒一句:“师兄……”

声音没有平常音量那样温润,压低了有点涩,嗖一下就钻进他耳朵里去了,在他心脏上扎一下,他就慢慢地,平稳过渡到不说话了。张佳乐以前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敏感的,像被喻文州的手指戳一下就会“啪”的一声炸开的肥皂泡,但实际上炸开了也不会怎么样,他想他总体上来说还是一个很平静的人,所有人都笑他闹,事实上,他大概是很清楚自己想干什么的人。

后来听人家说,这就是喻文州对他的评价。

“哦。”张佳乐淡定地点点头,转身的时候悄摸摸地微笑。他知道喻文州是一个看过开花还能用漫长的时间欣赏平凡无奇的绿叶的人,是他所期待过的人生里,可以相邀前行的人。

不过说到底,也就是他的期待,跟喻文州倒是并没有什么关系。

 

4

叶修说,你不要以为喻文州什么都知道,你只是习惯了他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张佳乐呲牙咧嘴,呸!我才没有这种不知所谓的习惯!我还比他多念一年!凭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叶修摇摇头,拉上裤链,洗个手走了。

张佳乐洗完了手从厕所追出去赶上他,刚张嘴就走到包厢门口了,只好又闭了嘴,跟着叶修推开门进去,里面围了一圈师门唠嗑吃饭正到一半,喻文州正把身边张佳乐搭在椅背上快要掉下去的大衣扶正,张佳乐的酒被换成了果汁,有人被瞪了一眼还一脸的无辜相。

“研究生,就是要研究人生。”微醺的冯老板一副智慧老者的派头。

“没大没小,我的酒呢?”张佳乐恶狠狠地压低声音问。

“屋子里这么热,蒸发掉了吧。”喻文州笑眯眯。

“……你跑火车也走无耻流了啊?”

“明天早上师兄有课吧?”喻文州给他夹了一筷子鸡肉,成功的堵住了张佳乐的嘴。

啧啧,你们看这种,就是研究了人生的研究生,总是保持着最佳距离,进退得宜。

也挺好,真的。人生么,张佳乐也研究过,结果固然是很重要,但是过程同样很快乐。有时候一想到在缓缓流淌的日常里,也这样平静完整地喜欢过一个别人,就有点骄傲自豪的样子。

啊,这个觉悟,博士能毕业了吧?

能,博士后都能,以后留校教《单恋学基础》,叶修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被张佳乐嫌弃了:“你能不能不老拍我肩我觉着我人都给你拍矮了!”

“那拍拍屁股?哎哟!小没良心的,回头收拾你……”叶修揉揉被踹了一脚的大腿,先走了。

张佳乐自己踹完人没站稳,往后一晃撞到个人身上,回头一看是刚出包厢门的喻文州,刚系好围巾的双手正好扶住他,伸手揉揉张佳乐的头发。

“能不能不揉我头发?我发型都被你搞乱了!”张佳乐抱怨。

“那……揉揉屁股?”

“……………………你说实话你跟叶不修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5

喻文州朝他伸出手来:“还要在地上坐多久?怪凉的。”

“哦。”张佳乐反应过来,拿好了书搭着喻文州的手站起身来,拍拍后腰跟屁股,拍下来沾了半身的碎雪,纷纷扬在半空。思索一下觉得不太对,怎么越拍还越多,才反应过来刚停一会儿的雪又开始下了。

真冷啊,来这座城市好几年了也还不太适应冬天的这个温度,喻文州好像也是,鼻尖冻得通红的,在细细密密的雪花里撑开了伞。

张佳乐把围巾往下拉拉,露出口鼻,呼吸时哈出的白气,迅速地消散在风里了。风吹着雪花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傍晚六点钟,路灯一齐准时打开了,在天色早早暗下来的冬日里晕开一盏盏小小的暖黄色的天地,细碎的雪在光线里旋转着飞舞。有一朵卷进伞下来,落在喻文州的发梢上,慢慢融成一粒小水珠,晶莹剔透。

非常满足,这样一个温柔的,宁静的,年轻的,而又老迈的日子。

“师兄要去吃饭吗?”

“要啊要啊不过要先把书送回寝。”

“好,那我送你。”

“想什么呢,你当然要送我……”

“师兄,你过来一点,那边有水。”

“不怕!我鞋子防——”

“嗯?”

“刚刚还防水……”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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