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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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喻】婚姻的正确包办姿势18

得了一种叫做半夜12点开始写文的病,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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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讲:我庄严宣誓我深爱这个世界

 

喻文州根据自己的人设定下了一个时髦潇洒的不告而别的计划,要趁早上第一缕阳光投射在白云山山巅之前背着行李离开蓝溪阁,可以给方世镜留一封信,开头帅气地写:“师父: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G城了……”

计划是很理想的,不过实施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点挫折,最失策的一点在于他早上早就被黄少天带着起不来,日上三竿的时候他才像个睡美人一样悠悠醒转。

真讨厌啊,喻文州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坐起来想,生活里到处都是黄少天的影子。

“起床起床起床了没?”方世镜在屋门外喊了一声,“你还行不行啊?再不起来赶不上吃午饭了啊!”

“起来了……”喻文州答应了一句,穿衣下床洗漱,五分钟还没过去,就又听方世镜在外面问:“你起来了没有啊?”

“……说了起来了,”喻文州像个有点烦家长反反复复唠叨的小孩儿一样提高了声音,“起来了!”

“那我把你儿子放进来了哦!”

“哈???”

房门“哐”的一声被推开了,卢瀚文握着双拳站在门口,一看到喻文州眼泪又“唰”的一下下来了,“嗷呜”着哭着一头扎进了喻文州的怀里。

“…………”喻文州被撞得又坐回了床上,摸了摸卢瀚文的后脑勺,“你怎么跑来了?”

卢瀚文哭哭唧唧地根本说不出话,看着喻文州努力地忍住抽泣,攥着喻文州的衣襟擦脸,喻文州看半天搂着他笑了:“你怎么就老这么能哭,啊?”

“我、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你,就觉得、觉得难过……对不起,文州哥哥……都是我、都是我的错,那个人说能告诉我爸爸的事情我就……就跟他出去了……我不应该的……”

“好了,好了,怎么能怪你?”喻文州拍着他的后背,“偷偷跑出来的吧?快回去,不然你舅舅跟蓝雨都要着急了。”

“我不回去!”卢瀚文擦着红眼睛倔强地说,“你得跟我回去,还得告诉我你跟我爸爸的事。”

“那个圣职术士不是都告诉你了嘛……”

“哼!我才不信他呢!我想起来了,老树精告诉过我,如果我们妖族枉死的话,是会有一股怨气无法消散的,怎么我从遇到文州哥哥开始就没感受到过什么怨气,反而有一股温暖的舒服的感觉呢!”

喻文州沉默了半晌,卢瀚文不依不饶地鼓着腮帮子追问:“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着怎么编瞎话骗我呢?”

喻文州“噗哧”一声笑了:“编什么瞎话,我又不是你少天哥哥。”

顿了一顿接着说:“我骗你还用现编吗?”

“……”卢瀚文心塞地倒在喻文州的床上,抱住喻文州的大腿不撒手,“我不管!反正你就要跟我说!不然你别想走动一步!”

“说说说,小祖宗,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爸爸跟文州哥哥的事情,想知道爸爸是个怎么样的人。”卢瀚文眨着大眼睛,“我猜他的气味的意思是,他到最后也保护着文州哥哥呀。”

喻文州的手掌覆在卢瀚文的眼睫上,温柔地微笑起来。

 

喻文州十岁以前是有点悲剧男主角情怀的,彼时他年幼失怙,被方世镜捡回蓝溪阁以后虽然衣食无忧师父关爱同门和睦,但是开始修习术法以后又受天资所限,人都说他眼看着就成不了什么暗夜大术士,不知道还躲着傻练个什么劲儿。

他从来一个样子,头脑聪明,心胸也看着豁达,也只是看着豁达,总是一声不吭地暗地里尽所有可能地较劲,方圆八百里也没有人内里比他更要强的。然后吧,小小的一个孩子还没经历过什么,多少有点自我厌恶,想着怎么就总是事倍功半呢,难道自己果然是配不上所选择的道路吗?

后来到了十岁那年,他经历了听起来更雪上加霜的事情,他在施法时不慎划破手臂出血,血液和暗夜术式碰撞爆炸,整个法阵暴走,他半边身子几乎都成了白骨,在生死线上奄奄一息地挣扎,这时鹿族之王赶到了蓝溪阁,还带来了能救他一命,并且压制喻文州身上光明洗的特征的秘术。

鹿族之王对他讲,喻文州的父母是他的朋友,能帮上逝去的朋友的忙,他感到很开心。

他还说,他替喻文州感到高兴,因为小喻的父母一定是爱他,才为他进行光明洗,而小喻的师父也是爱他,才倾尽心力教他法术,虽然这两者后来发生了一点意想不到的小冲突,但是没关系,这冲突还不至于太糟糕。

多好呀,自从我们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以来,发生的全是好事。

讲完这些话以后,鹿族之王以自己的血肉补喻文州的血肉,以自己的精魄元神护住喻文州的神智,十岁的男孩得以安然无恙,他自身化作飞灰齑粉。

从此以后,喻文州知道了世界待我们果然是温柔的。

“说完了。”喻文州对卢瀚文说,“你的父亲,是我所知道的,最善良最智慧的人……或者说鹿。”

卢瀚文抽了一下鼻子:“好吧,我姑且理解妈妈为什么喜欢他了。”

“我们都有一个好爸爸,我们应该为他们感到骄傲,虽然我们都不太记得他们。”喻文州揉揉他的脑袋,“好了,听完了往事就回去吧,我叫景熙送你。”

“那文州哥哥呢?”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解决。”

“那我不要回去!我要跟着你去!”

“听话,别闹,小孩子就乖乖呆在家里,让大人逞逞英雄不行吗?”

卢瀚文不听他的,直接开启了熊孩子撒泼打滚模式:“我不听!我不听!凭什么把我撂在家里!难道我就活该生活在单亲家庭吗!”

“……”

“我都能想象到隔壁的小明嘲笑我的嘴脸!说我是没妈的野孩子!”

“……”

“你知道这对青春期的孩子会造成多大的精神伤害吗!已知男孩子的身高体重,求男孩子的心理阴影面积!”

“……”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十三四岁!没了娘啊!”

“………………………………”喻文州哭笑不得地扶着额头,伸手抱了抱卢瀚文,在他耳边小声施了一个催眠咒,动作很轻地帮他在床上躺好。

“爸爸可以保护的人,我也可以保护……我比他……厉害……”卢瀚文的眼皮耷拉下来,不甘愿地声音越来越小地说。

“谢谢。”喻文州吻了吻他的额头。

 

“怎么样了?”方世镜问背着行李走出房间的喻文州。

“睡着了,就拜托师父送他回去了。”喻文州笑了笑。

“小卢刚刚跟我讲,黄少天在那边处理蓝雨内部的反对声音,估计也快来找你了。”

“唔,那就得麻烦他白跑一趟了。”

方世镜摇摇头,倒也没纠缠这个问题,继续说:“那你往西边去找的那个……”

“师父。”喻文州突然出声打断了他,“我不去西边了,我会去总坛。”

“去总坛干嘛?你是去逃命的还是去送死的啊!”

“被总坛清洗,也不过是抽魂放血嘛,没有那么糟糕,万一我活下来了呢,不是能一劳永逸?”

“我不准许你去!你这已经神志不清了!”

“师父,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喻文州微笑一下,“我不能总是靠人庇佑。我不是轻生,是前所未有地重视了,才感到不得不自己去踏出一条路来。”

方世镜在那个瞬间有些恍惚,又觉得眼前确乎是那个自己从幼童抚养至青年的人,打定主意之后从来不曾动摇过的神色这二十余年来隐在他温和的面容之后从未变过。自己大概是一个不称职的家长,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孩子的变化。

原来他已经尝过了人世间的甜苦,经过了独一无二的恋爱,比活得更加长久的人还要透彻些,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了。

喻文州朝他行了一个拜师礼,弯起嘴角来:“我永远爱您。”

“……要回来,你坑还没填完。”

“好,那就再见,也请您替我向师弟们辞行。”

方世镜悄悄拿手背抹了抹眼角,想了想还是叫住转身出门的喻文州:“那你要在路上遇到黄少天怎么办?上下山就这么几条路。”

“没关系!我有您教的压箱底的变形咒呢!”喻文州挥了挥手,手里法杖一挥,变了个活灵活现的老头子,佝偻着身子下山去了。说什么就来什么,喻文州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远远的有个身影牵着夜雨过来了。

那身影越走越近,恭恭敬敬地向喻文州打了个招呼:“老爷爷,您知不知道蓝溪阁怎么走啊?”

喻文州不能给他指对了,也不能绕太远怕引人怀疑,像个老人家一样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粗略地偏了个角度:“你沿着这条路上去往左拐。”

夜雨朝他打了个响鼻,看样子很想靠上前来,终还是犹疑地跟着黄少天道了谢以后往前走了。喻文州背着手弯着腰继续下山,十步以后没忍住回头望了望黄少天的背影。

如果不是父母给他的光明洗和师父教他的法术发生了一点小冲突的话,他也不会混进蓝雨,不会认识蓝雨上下,不会认识小卢,不会认识黄少天。

前辈说得太对不过了,多好呀,自从我们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以来,发生的全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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