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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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长风00-01

未来背景,幻想向,(脑洞太大关不住系列)

大概是个坑,可能不会填……【因为撸否主还有一万个坑没填ORZ

大家随便吃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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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喻文州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家门。

脑子里好像养了一窝蜜蜂,不停地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每眨一下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换鞋的时候扶着玄关里的鞋柜头就栽下去了,被家政机器人一钳子掐在大腿上,听它机械的声音反复两遍:“先洗澡。先洗澡。”

知道了……喻文州无奈地打了个哈欠,换以前他是不介意直接倒在玄关的木地板上睡过去一夜的,不过母亲新给他买来的这个家政机器人似乎特别尽职,面面俱到。

拖着步子走进卧室兼书房,喻文州连脚都没怎么抬起来,完美地节省体力。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的时候瞥见桌上的书,是早上随手摆的,提醒了喻文州想起来……

明天早上还有课。

法克。一向斯文的喻文州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行吧,机器人身上的闹钟也不用调了,还是得早起。

会过劳死吗?喻文州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习惯性地拿起书摆在手中翻了一下。古老的纸质媒体在他手中铺陈开一股独特的淡淡书页香,喻文州眉头一皱,飞开地拉开抽屉摸出一把匕首,把柄上一摁自动弹出鞘:“什么人?”

被刀尖抵着喉头的人坐在窗台上,举起双手,像一个黯淡的幽灵,短发发尾被风吹得乱飘,勾起嘴角来朝喻文州眨眨眼睛:“我以为我没在你屋子里留下任何痕迹。”

“我不会让我的书页被撕坏的,”喻文州危险地滑动一下匕首,“一毫米,也不会。”

被制住的人没说话,虽然他张了张嘴一副想说很多话的样子,不过终还是闭上了。他的穿着很普通,第一颗和最后一颗扣子都没扣好的衬衫,露出瘦削的锁骨来,脖子上挂着一根链子,吊坠垂在衣领里面看不见,休闲的牛仔裤,外套是半长款的风衣,连黑色都不是,作为私闯民宅者也太不敬业,更何况这里是二十五楼,家门是用瞳纹开的,这就是喻文州每次进门都至少还能睁着眼睛的原因。

不过对方这样大大咧咧的坐在窗台上,大概是没想到喻文州能发现他,或者发现了也制不住他?喻文州紧了紧手中的匕首,这是他从军两年的纪念品,虽然他现在是个教文学的。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喻文州眉头微皱地盯着他。机器人在客厅坚持不懈地又喊了一遍“洗澡。洗澡。”,入侵者依旧没有说话,在干瘪的机械声中望着他。

眼睛是浅棕色的,看了喻文州一秒钟,像看了一年。

接着就一抬手,在喻文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匕首已经落在地上了,右手整条胳膊一麻,手腕被捏在人手里使不上力,左肩被扣住,动弹不得。

入侵者俯过身来在喻文州耳边留下一句话,下一秒便松开喻文州向后仰倒,喻文州向前跨一步从窗台上往下看,那人仰面下坠,衣襟飘飞,如一只张开翅膀的鸟,朝喻文州微笑,一闪而过。吊坠从领子里滑出来,像一个指环。

须臾不见,隐入夜色里,喻文州摸摸耳朵,耳畔还萦着残声。

“我来夺回你。”

 

01

每逢有人失踪的话,那这人不是死了,就是教书去了。※

这句话在现在也不过时,喻文州站在讲台上写下他最后一笔板书,转过身来,下课的音乐声就响起来了。“课间休息一下吧,我们下节课再讲。”喻文州朝讲台下说,顺手把粉笔卡在自动动起来刷黑板的连带式板刷的连接处,板刷动不了了,不停地尝试往上发出可怜的“咔咔”声。

“老师,板刷好像要坏掉了。”第一排的女生举起手来红着脸跟他说。

“没关系,”喻文州微笑,“它要再吵,我们就把它掰断好了。”

安静了。喻文州在椅子上坐下来,翻开没看完的书。揉一揉太阳穴,他承认他最近有点焦躁,无论是连轴转的课表还是快到deadline的书稿还是,家里遭贼。

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头绪,关于为什么有人半夜坐在二十五楼他家的窗台上,也没有办法报警,怎么说呢,“警察先生我晚上回家发现有人在我屋子里,我东西被翻过了但是没丢,大门没有被撬,那个人最后从二十五楼跳下去了,没有开小型飞行器所以也没有牌照号能告诉你”?

那警察先生一定会不耐烦地拍拍他:“好了别担心他现在肯定已经摔死了,你还是回去好好补觉吧。”

天,为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展开,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青年教师而已。

一个过劳的,诚恳的,有天分但是论文永远写不快的,青年教师而已。

天哦青年教师,就算被院领导推到没有老教授愿意来的新开发出来的空中校区来上课也不能有半点怨言,还在测试阶段的悬浮教室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危险地晃动一下,几个月下来,喻文州已经修炼到不动如山般的继续看书的境界了,也许这是跟手里的书页相衬的镇定。

这年头还在利用纸质媒体的传播功能的人已经不多了,每个人手头都有至少三四个高科技的数据终端在发挥着它们花样百出的功能,喻文州有时候想他大概算半个富翁了,因为书籍好像已经开始从传播用变成收藏用了,他那一面墙的书架还是值一点钱的。

就好像这年头还在写板书的老师也不多了一样,整个校区也只有这一排教室有黑板跟粉笔,供食古不化的老教授使用,连讲台都没敢砌太高的磴,生怕老头老太们颤颤巍巍地抬不起脚来摔了。

结果,会来这个校区也会写板书的老师,就是喻文州一个人了。院长前两天开会还表扬他:“复古与创新,小喻是我们院的未来啊呵呵呵呵。”

未来就未来吧,喻文州揉揉太阳穴,母亲以前不是说过……

说过什么来着?

像沉入深海里一般,纷繁的记忆化成泡沫离他越来越远一路浮向海面,而他张开五指只梳过握不住的海水,冰冷而且黑,头疼。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上课铃又响了,喻文州站起身来。

 

“喻老师!”喻文州下课以后往外走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活泼的声音叫住了,回头一看,是班上的卢瀚文。

“小卢啊,什么事?”喻文州对卢瀚文温和地笑笑,他很喜欢这个学生,阳光外向,看着跳脱上课和做论文却都很认真,思维新颖,基础也打得很牢,看起来好像是从小接受了非常好的熏陶。

“喻老师,您前两天叫我写的赏析我写完了。”卢瀚文笑出两个酒窝,递给他一沓纸,“给您!”

“这么快?”喻文州有点惊讶地接过来。最近上头又派下来要大学老师们一人写几篇普及性的诗歌赏析,喻文州实在忙不过来,就找了几个相熟的学生帮忙,也就是前天的事,今天就写完了,这手速也太了不得了。

这小朋友,大概会长成了不得的学者吧,喻文州微笑:“谢谢小卢,你发来我邮箱就好了,好的,我回去把稿费打到你终端上。”

卢瀚文冲他眨眨眼睛:“我也跟老师一样喜欢纸嘛!老师不客气!稿费什么的就不用了,老师你答应学年论文带我就好了!就当这是行卷吧嘿嘿!”

喻文州没忍住揉了揉卢瀚文的头,笑:“你还没沦落到要拿大众科普来行卷吧?这样吧,你这门课的论文好好写……”

“诶————”卢瀚文忧郁地拖长声音。

“就直接当学年论文的初稿吧。”喻文州说完后半句。

“老师你是答应带我了是吧是吧是吧?!!!”卢瀚文眼睛一亮,拉着喻文州的手一通乱摇,差点把喻文州的胳膊抻下来。

“是是是,要是你愿意跟我的话。”喻文州没奈何地笑,“说起来,小卢你家里也是做跟文艺相关的工作的吧?我看你被陶冶得不错。”

“嗯……是我家长之一的兴趣爱好,虽然我全家做的工作都没什么艺术性,不如说基本不搭边。”小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那还真的挺难得的,喻文州都有点想见见这位深藏不露的家长了。“行吧,时候也不早了,快收拾东西回去吃饭了,稿费我晚上打给你。不许不要,不要我就不带你了。”

卢瀚文嘿嘿地笑起来,朝喻文州点点头:“那谢谢老师!老师我走了,老师下节课见!”

“嗯,拜拜。”喻文州给卢瀚文挥挥手,看他跑走的背影,转身把赏析夹在胳膊下,继续往飞行站走。空中校区又晃了一下,走廊上一只胖猫没站稳一个四脚朝天翻到喻文州脚边,喻文州好笑地帮它翻过身来,就听见身后又一声在叫他:“喻老师。”

现在的学生的手速都这么逆天了吗?喻文州回过身去。

一张陌生的面孔朝他礼貌地笑了笑。

 

头疼又开始了,眼前场景像泛起波纹一样扭曲起来,尖锐的耳鸣针一般扎进喻文州的脑子里,他有点站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摇摇脑袋掐了一下自己的鼻梁。

“喻老师你还好吧?”来人问。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喻文州抱歉地笑笑,“请问您是?”

“考察组。”来人朝喻文州伸出手,“叶秋。”

喻文州和他握了握手。最近确实听说了有一只教育部的考察小组在暗访各个大学,好像是在搞什么评选考核,校领导如临大敌,生怕手上的经费份额被核出去一部分。不过,考察组找自己干什么呢?

“请问叶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路过喻老师上课的教室,看你上课的方式还是十分古老而有趣,不知道喻老师为什么坚持如此?”

“没什么,个人爱好罢了。如果教育部觉得这样不好的话,我会考虑改进的。”

“不不不,喻老师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好奇而已。”叶秋走上前亲切地拍拍喻文州的肩膀,“考察组觉得这样令人追忆的教学方式很好呀,喻老师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可以考虑来做一个教学展示……”

半低着头的喻文州突然笑了,把手里的书和卢瀚文的赏析都搁在走廊护栏上,一个侧身左手捏住叶秋的手腕,右手卡住他的肩胛:“叶先生,当然,您肯定不是叶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编一个名字来自我介绍,但是展示还是免了吧,激进派的社会学家们会不高兴的,而我的邻居里就恰好有一位。”

“我不知道喻老师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因为无论是您自己说出‘叶秋’的时候还是听我叫您‘叶先生’的时候,您的脸上都显出一股淡淡的厌恶。”

“哈哈,”来人脸上并没什么笑意,“我以为喻老师是教文学而不是教心理学的。”

“没错,所以,”喻文州笑着点头,“事实上是,我看过考察组的名单,里面并没有‘叶秋’这个名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坐立不安的校领导们弄来了考察组的名单和行程,提醒各个院系都注意自己的表现,特别是没经历过这种暗访的,

青年教师。

喻文州松开手:“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要赶去吃饭了。如果您还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学校的保安很乐意跟您谈的。”

那人笑起来,神色里闪过一丝狠厉:“喻老师这样的身手,倒是强过一般的保安了。”

喻文州愣了一下,刚刚没怎么思考,倒像是本能一般地使出这套动作,现在想来,正是昨天晚上的入侵者的那套,用起来却像是喻文州熟习已久的动作一样。

微皱起眉,喻文州拿起自己的东西:“恕我不奉陪了,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叶秋”注视着喻文州匆匆离去的背影,拍过喻文州肩膀的那只手里捻着一根头发,拿起来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弹了一下领带夹:“你估计的没错,他开始醒了。”

那边好像说了些什么,“叶秋”脸上的不豫更重,恨恨地嗤之以鼻。

“什么令人追忆的,哈哈,恶心。”那根头发在他手里迅速地变成蓝色,然后化成灰烬。

他身后的拐角,抱着书包的卢瀚文蹑着脚从另一个楼梯口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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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自《围城》,原文是“在西洋古代,每逢有人失踪,大家说:‘这人不是死了,就是教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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